英国《经济学人》杂志8月20日刊发文章称,在油价高涨以及电力供应吃紧的双重压力下,东南亚国家开始重新考虑蒙尘已久的兴建核电站计划。
上个月,印度尼西亚能源部长布尔诺默·尤斯吉安托罗(Purnomo Yusgiantoro)前往首尔,与韩国签署了初步协议,由韩国企业协助印尼在爪洼岛北部海岸兴建该国首个核电站。印尼政府希望这项计划能够在2016年前准备就绪。
今年年初,越南和泰国都曾表示将筹建本国第一个核电站,并分别计划于2020年和2021年前投入运营。菲律宾和马来西亚也在审视将核能作为替代能源的可行性。在1月举行的东盟峰会上,各成员国达成协议,将减少对石油的依赖以及温室气体的排放。核能与生物燃料以及水电一起,被视作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
其实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泰国和印尼就分别放弃了发展核能的计划,其中部分原因是由于两国都发现了大量的离岸天然气储备。
在更早的70年代,菲律宾在前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当政期间,曾委托一家美国企业兴建一座600兆瓦的核电站。电站竣工后,按计划本应于1986年马科斯下台之际投入运营, 但他的继任者阿基诺(Cory Aquino)出于安全考虑禁止了这一项目,该电站自此一直处于闲置状态。
对于东盟各国而言,运营核电站在技术上的飞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这些地区所有有望成为核电机组的设施一直以来都在运行研究用反应堆,并且很多年都未出现过严重问题。印尼原子能管理人员接受的是美国的培训。其他发展中国家,比如巴基斯坦和巴西,已有成功经营核电站的先例,并且还在建设新的核电站。想要出售反应堆设计技术的国家也正轮番对东盟各国进行“轰炸”:除了韩国人之外,俄罗斯人、美国人、法国人和日本人也纷纷造访,希望提供技术支持。
而且,东盟各国也不会像伊朗进行核试验那样陷入全世界反对的局面。所有的东盟成员国都签署了全球性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uclear Non-Proliferation Treaty)以及防止核武器扩散的地方协定,并于7月一致同意成立一个地区性不扩散核武器机构。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穆罕默德·巴拉迪(Mohamed ElBaradei)去年造访雅加达时曾说:“我不认为印尼在获取核能技术方面会受到任何政治阻碍。”
即便如此,发展核能仍旧面临几个重大挑战。同其它大型项目一样,核电站也要进行预算编制和进度规划。印尼和泰国预计,兴建一个发电量达到千兆瓦级的核电站大约耗资15亿美元。核能机构(the Nuclear Energy Agency,一个富国俱乐部,隶属经合组织)的贾尼斯·杜恩·李(Janice Dunn Lee)说,40亿美元的预算更为典型。
不太擅长实施长期计划的东盟各国将不得不花费可能长达10至15年时间来规划、建设并试运转他们的核能项目。这就意味着即使经历几任政府更迭也要保证项目持续发展,而在此期间其他燃料的价格可能出现大幅波动。泰国已经估计到,其提议兴建的核电站运营后,价格将只比煤炭发电便宜一点点。
要确保核燃料的长期供应可能尤其困难。即使是已探明有铀储量的印尼,也不得不将铀送往国外浓缩成燃料。随着全球诸多国家开始复兴核电站计划,对铀燃料的争夺很可能激化,由此也将拉动供应价格的上涨。
可能最大的挑战与当初发达国家发展原子能遇到的阻碍一样,那就是要让人们接受核电站建在他们的“后院”。6月份,数千抗议者聚集古杜斯(Kudus),印尼首个核电站的提议选址就在这个小城附近。自上个月日本地震造成全球最大的核电站刈羽核电站发生放射性物质泄漏事故后,抗议者阻止在自家门口兴建核电站的决心更甚。而且与日本相比,印尼更是一个地震频发的国家。
但印尼国家原子能机构辩称,日本核电站经受了如此剧烈而意外的地震之后并没有出现严重的损坏,这表明“只要设计得当,核电站是幸存设施中最安全的”。该机构发言人在《雅加达邮报》(Jakarta Post)上指出,去年印尼中爪哇省日惹市发生地震,距离震中不到30千米处就有一个研究用核反应堆,但没有受到丝毫临界损坏。尽管如此,要想平复核电站选址附近居民的紧张情绪,可能还需要经过相当的努力才行。